工人們忙得不可開交（攝影：林明海）工人們忙得不可開交（攝影：林明海）工人們忙得不可開交（攝影：林明海）

文/蘇成龍

六月仲夏，又是一年炎熱時，在中國古典工藝家具之都:仙游，持續(xù)升溫的紅木行情引爆了今年的紅木經濟，整個古典家具市場一片沸騰，紅木制品全線飄紅。

與往年同期門庭羅雀慘淡經營不同的是，今年夏天，仙游各大展廳車水馬龍，顧客蜂擁而至。眾多紅木家具展廳賣斷貨，個個商家賺得缽滿盆溢。整個中國仙游紅木家具產業(yè)基地，一片繁榮景象。

一紙“限行令”，造成“一木難求”

6月12日，交趾黃檀、微凹黃檀、伯利茲黃檀、中美洲黃檀、盧氏黑黃檀被正式列入《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以下簡約“CITES公約”)。受此影響，本來就稀缺的紅木資源，因源頭被限制，紅木原料恐慌潮開始爆發(fā)，漲價勢頭全面點燃，一木難求的局面不再只是傳說，而成為殘酷的現(xiàn)實。仙游家更美國際名貴木材交易中心負責人張鵬告訴記者，隨著CITES公約的出臺，日益稀缺的紅木樹種越來越受原產國的出口管控。以大紅酸枝為主的紅木原料受CITES公約影響，未來暴漲已成定局。此次管控的重點大紅酸枝，隨著保護級別提高，從原產地老撾進口的通道將被關閉，流通難度越來越大。眼下甚至出現(xiàn)國內存貨的比老撾進貨還便宜的奇怪現(xiàn)象。

雖說大紅酸枝每年都在漲，但今年6月份飆升得太厲害了。在仙游紅木交易一條街，記者了解到，超過一米長的紅酸枝木料(業(yè)內俗稱“米料”)，5月份的價格是7萬元/噸，7月份漲到了11萬；四五月份價格在3萬多/噸的小料，7月份漲到了5～6萬元/噸；直徑20厘米、長度2米以上的常規(guī)木料每噸大約11～12萬元之間，7月份漲到15萬元左右，漲幅高達30%上下，而且一木難求；直徑30厘米以上的大料，從16～18萬元/噸上升到22～25萬元/噸，漲幅超過了40%；直徑40～50厘米的獨板，價格更是翻了一番都不止。在這條專業(yè)的木材經營街，不少門店因無木可賣只能無奈地關門。以往成堆成批的木材，幾乎被清空，剩下的不是一些小料、差料，就是標著“天價”的大料、好料。這批天價料，作為鎮(zhèn)店之寶，擁有者準備囤積一段時間，奇貨可居。

“現(xiàn)在我們同行一見面，就互相打聽，哪里還有大料、好料，或者花紋好一點的板?！毕捎瘟至帜緲I(yè)葉奇舟告訴記者，“這種大料一旦遇到，基本上是不惜血本購入的，原則上是買來收藏，短期內不會出售?！?/p>

仙游市場全線飄紅

仙游，作為中國紅木家具產業(yè)基地，從城關往榜頭方向的仙榜路，兩旁沿街的數(shù)百家家具展廳，買家絡繹不絕，商家應接不暇，砍價聲此起彼伏，成交量節(jié)節(jié)攀升。全國各地集結而來的經銷商、紅木藏家已經不是來買貨，而是來掃貨。不再是以件來購買，而是以整批、以整場為單位來吃進。一個展廳的幾百萬家具，一個客戶就可以全部吃走。積壓幾年的紅木制品，在短短一個月內，就被清掃了一大半，有些展廳，甚至完全被掃空。

“大家感覺像是天上在掉錢。一個朋友三年前買的30多噸紅酸枝大板料，由于當時進價就比較高，三年了都賣不出去。沒想到最近一個月時間，瞬間就被全部掃光，價格是三年前的三倍，輕輕松松賺足幾百萬元?！比~奇舟告訴記者。

輝煌仙藝的王俊德也有親身體會。他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整理了開料車間，收拾出30噸不能做家具的紅酸枝小料。當時的市場價是2萬元/噸。現(xiàn)在已經漲到了5萬多，接近6萬元/噸?！耙膊患敝u，再放一放?！?/p>

更有不在少數(shù)的中小廠家，原本生產的質量不佳的產品，在先前的市場低迷期淪為“死貨”，長期無人問津。近期受漲價潮刺激，經銷商瘋狂掃貨，無論質量如何，盡數(shù)掃空，且價格比之前囤積時的價格高出數(shù)倍。業(yè)內有句話形容這種現(xiàn)象道：“行業(yè)只有死人，沒有死貨?！笨梢钥闯觯谠牧暇o缺的刺激下，這一波紅木熱相對缺乏理智，過去積壓的次品、劣品趁著這一波熱潮，也魚龍混雜地進入市場，遲早會流入終端客戶的手中，最終傷害了紅木家具這一整體品牌，受此影響，精致高端的紅木形象，必然會被損壞。

與紅木行業(yè)全線飄紅相對應的是，今年汽車行業(yè)不景氣，高端車一再降價。因此，在6～7月份，仙游升級高端車的紅木老板特別多。記者在一家展廳見到，原本三位股東都開中端車，就在7月份，一位將凱迪拉克換成了路虎，一位將奧迪換成了保時捷，一位將大眾奔騰換成了奔馳。除此之外，三人還合計將近期銷售一空的展廳關門歇業(yè)，重新裝修升級，從個人形象和企業(yè)形象，都趁機來一次大翻新。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紅木經理人告訴記者，去年他們企業(yè)全年營業(yè)額不到四千萬，今年第六個月，就完成了銷售額四千萬。

從深圳遠道而來的劉先生，本來是考慮過年之后過來采購紅木家具，因為別墅要等年底才能裝修完工，聽說紅木上漲兇猛，坐不住了，通過朋友介紹，來到仙游，趁著紅木家具上漲還不厲害，趕緊采購了官帽椅、羅漢床、茶幾、圈椅、平頭案等一系列的家具，寧可將這些家具堆積在倉庫先放著，也不愿意留下不出手的遺憾。紅木之熱可見一斑。

仙游市場上默認著一個潛規(guī)則：紅木家具加價20%出售是友情價，30%是正常價，40%是坑人價。一件紅酸枝羅漢床，比照去年同期的拍賣價格，成交價才8萬元，6月份一下子躍升到10.5萬元，整整上漲了30%以上，而對于賣家來說，這個價格已經是極為優(yōu)惠。材料幾乎控制著紅木家具的定價，如果用最近上漲的原料來做，成本都不止10萬，加上利潤，價格還將進一步上漲是必然。仙游市場現(xiàn)在交易的紅木家具，幾乎都是先前低價買入的原材料制成的，在這一波飆進的浪潮中，出于回籠資金的需要，加價一些，有利潤可賺就馬馬虎虎出手。

“因此，這一波的原材料大漲價，反映到家具價格上，至少需要兩個月時間。所以今年的9～10月，在6～7月高價購買的原材料變成家具成品時，價格一定比現(xiàn)在高出不少。但終端市場能否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高價，還需要一個過程。所以9～10月將成為判斷年底行業(yè)走勢的重要階段?！绷至帜緲I(yè)葉奇舟分析說。

紅酸枝過后，誰將領漲紅木市場？

幾年前，黃花梨領漲市場之后，紅酸枝緊隨其后，在短短五六年時間內，成為市場主要用材，且價格逐年上漲，直到經歷此輪上漲之后，被業(yè)內普遍認為已成為“第二個黃花梨”。那么，紅酸枝日漸一木難求的局勢下，誰將領漲下一波狂潮？

“非洲草花梨和微凹黃檀?！睒I(yè)內觀察人士陳上的這個觀點，是目前大多數(shù)仙作人士認可的。他認為，草花梨紋理華美，料大，且存量很大，足夠市場消化好多年。他預測，在未來兩年內，草花梨至少漲價兩倍以上。

葉奇舟對此持不同觀點。他認為，草花梨存世量太大，木料太大，既是優(yōu)點也是缺點，并不適合“物以稀為貴”的投資原則。他更看好科檀與墨西哥紅酸枝在下一階段的市場表現(xiàn)。“科檀前期因為工藝不到位，制作的家具容易開裂，不過現(xiàn)在開裂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這種木材油性好，密度大，類似小葉紫檀，將來的市場表現(xiàn)不容小覷?！比~奇舟說。

不過，市場總是瞬息萬變的，在將來，到底何種木材占據(jù)市場主流位置，都有待市場的進一步檢驗。

染料紫檀（俗稱血檀）方面，近期市場表現(xiàn)也不佳，目前產地贊比亞的價格最低價格已經跌至10000元/噸左右。經營商家表示，雖然部分油性較好的木材挑選價格報3萬元/噸左右，但市場成交同樣不理想，這也極大抑制了木材商經營積極性。目前張家港染料紫檀庫存十分充足，其低迷行情仍將持續(xù)。

市場之大，無奇不有。隨著紅木家具市場的遇冷，卻將紅木小件市場催得挺熟，尤其是佛珠手串加工業(yè)，在近幾年來勢頭強勁，粉絲團驟增，一個細分的紅木行業(yè)悄然形成。“紅木佛珠”行。在仙游，“佛珠”批發(fā)幾乎成了仙游紅木產業(yè)的另一張名片。

就讓我們隨著攝影記者的鏡頭走進仙游佛珠一條街，走進這個獨特的佛珠加工行業(yè)。(高郡強/文朱方剛/攝影)

村民于艷霞家有一棟老木屋,長年無人居住。她想著村子早晚得成為“空心村”,“不如換點錢合算”,一狠心3萬元賤賣了老屋。
保護和發(fā)展承載長白山歷史和文化的木屋村,“等不起，也慢不得”。近年來,各級政府投入資金對古屋進行修繕,將整村列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并依托長白山旅游區(qū)的游客溢出效應,大力宣傳其獨特的文化旅游價值。
曾經離開的村民看到商機,紛紛重返家園,搞起鄉(xiāng)村旅游。于艷霞辦起山村家庭旅館,因為床位緊張,她盤算著向村里人買一棟木屋?！爱敵踬u木屋,只換3萬元,現(xiàn)在買,居然要花40多萬元！”
木頭墻、木片瓦、木煙囪、木柵欄……恬靜、神秘、古樸、淡雅,遠山近村仿佛一幅天然水墨畫卷,在藍天、蒼松、白樺的映襯下徐徐打開。立夏時節(jié),記者從吉林省撫松縣城出發(fā),驅車數(shù)小時,來到長白林海深處的漫江鎮(zhèn)錦江木屋村,仿佛一下子闖入了世外桃源。
臨近中午,炊煙從一個個木煙囪裊裊飄出。偶有村民拿著農具從身邊走過,小狗在地上追逐嬉鬧。這時,除了玩戶外攝影的,不時會有游客前來,或品嘗風味獨特的農家菜,或在新鋪設的山路上漫步,或坐上牛車,在村里繞上一圈,觸摸歷久彌新的民俗記憶。
這種原生態(tài)的“再現(xiàn)”,令人忽有隔世之感。“僅去年,這個小村就接待了5萬游客!”漫江鎮(zhèn)黨委副書記劉寶輝說。
然而誰能想到,就在幾年前,這一滿族古木屋村落,還是一片“屋敗人稀”的景象。隨著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的實施,木屋村再度熱鬧起來,人們開飯店、賣特產,“曬”民俗、興旅游,忙得不亦樂乎。
木屋村始建于清康熙年間。據(jù)當?shù)厝丝甲C,公元1677年,康熙帝派大臣武木訥,探尋祭拜長白山之路?；鼐r,武木訥留下部分兵丁,設營等待皇帝前來祭祖。后來,因噶爾丹叛亂、沙俄進犯,康熙直到去世,也沒登上長白山。留下的兵丁在此定居,用當?shù)丶t松木材壘垛成房,以開荒、狩獵、挖參、伐木為生,形成獨特的木屋村落。
上世紀80年代起,密林中的木屋村落遺存陸續(xù)被發(fā)現(xiàn)。其中錦江木屋村保存最為完好,被譽為長白山區(qū)“最后的木屋村落”。專家認為,長白山木屋具有遠古遺風,是重要的文化遺產、寶貴的旅游資源,可與北京四合院、山西大院、云南竹樓、草原氈房等媲美。可令人揪心的是,木屋村落大多處在深山密林,年久失修,岌岌可危。
而隨著生態(tài)保護力度加大,長白山林區(qū)停伐禁獵,木屋村的百姓不能再像過去那樣“靠山吃山”。越來越多的村民尤其是年輕人,選擇告別村落,走出大山,到城里去打工。
村民于艷霞家有一棟老木屋,兒子和兒媳外出打工,木屋長年無人居住。她想著村子早晚得成為“空心村”,“不如換點錢合算”,一狠心3萬元賤賣了老屋?！按謇锏哪贻p人好多都離開了,全村70多戶,最少時只剩下15戶。絕大多數(shù)木屋沒人住,成了‘空巢’,有些都出現(xiàn)坍塌了?！庇谄G霞說。
保護和發(fā)展承載長白山歷史和文化的木屋村,“等不起,也慢不得”。漫江鎮(zhèn)鎮(zhèn)長馬宏宇說,近年來,各級政府投入資金對古屋進行修繕,將整村列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并依托長白山旅游區(qū)的游客溢出效應,大力宣傳其獨特的文化旅游價值。2013年,錦江木屋村作為全國保存最為完整的滿族古木屋建筑群,被住建部列入中國傳統(tǒng)村落名錄。
駐足村口,整個村莊收入眼底,50多棟木屋散落在綴滿山花的山坡上。走近細看,見不到一塊磚、一片瓦,連農村常見的塑料布都難覓蹤影。這種全木結構房屋,在當?shù)赜址Q“木榼楞”,處處有木、木皆有“道”:選相同粗細、長短的樹干,橫梁豎柱,卯榫相扣,搭成四壁木墻,墻外敷以黃泥,可擋風御寒。房頂鋪就一片片木板瓦,自下而上摞放,雨雪可順勢流滑,防水隔寒。立在屋外的煙囪更為奇特,選用中空的枯樹干制成,經過打磨處理,燒飯取暖時雖“噴云吐霧”,卻不會燒著,越用得久越是耐火。村民們自豪地說:“這種建造技藝也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吶!”
全木世界,原汁原味。在村里走走轉轉,隨處可見盆、勺、桌、椅等,均用木頭制成。庭院里,放著木倉、木圈、木障子。運載器物是木輪、木車、木爬犁,甚至連花盆也用木材鑿刻而成。
如今,錦江木屋村的基礎設施越變越好。泥濘的村路得到硬化,電線埋入地下,還修建了林間木棧道……游客住進木屋民居,觀春花,享夏蔭,看秋林,玩冬雪,感受濃濃的關東民俗,帶來巨大的發(fā)展機遇。
曾經離開的村民看到商機,紛紛重返家園,搞起鄉(xiāng)村旅游。在錦江木屋村,隨處可見“農家飯館”、“茶館”、“豆腐坊”等招牌。于艷霞辦起山村家庭旅館,以“本土特色菜”吸引遠道而來的食客。來自省城長春的游客劉峰一邊品嘗一邊點贊:“雞好吃,魚好嫩,飯菜香,有小時候農村外婆家的味道?！?br>客人多了,生意忙不過來。于艷霞的兒子專門從城里回來,幫著打理木屋生意,兒媳也跟來,用巧手剪出傳統(tǒng)滿族剪紙,為小店增添色彩?！坝慰妥∷?平時每位五六十元,旺季七八十元；遇到旅行社帶來的高端客戶,想吃一些特色食物,人均餐費100多元!”說起收入,于艷霞特別開心。
因為家庭旅館床位緊張,于艷霞盤算著向村里人買一棟木屋?！爱敵踬u木屋,只換3萬元,現(xiàn)在買,居然要花40多萬元!”一賣一買,于艷霞“既懊惱又高興”。懊惱的是,多花了冤枉錢；高興的是,生意越做越紅火。
在當?shù)卣笇?她牽頭成立木屋旅游專業(yè)合作社。村民們或喂養(yǎng)農家豬,或提供土雞柴蛋,或專門做豆腐……分工不同,利益共享,明碼標價,規(guī)范經營。
小小木屋,已然成了“黃金屋”。于艷霞說,2017年,參加木屋旅游專業(yè)合作社的農戶人均收入3萬多元。沒回村的村民把木屋租給合作社,每年租金2萬元。長期沒有進賬的村集體,去年也收入了10萬元。
在木屋村豆腐坊,女主人孟凡榮一邊做豆腐,一邊耐心地給金發(fā)碧眼的外國游客講解制作工藝?！氨疽詾槟疚荽逡惶觳蝗缫惶?沒想到真的起死回生了!在這兒生活了大半輩子,現(xiàn)在是全村最好的時候!”孟凡榮說起話,眉眼里都是笑。
撫松縣旅游局局長宋赫介紹,下一步,錦江木屋村將繼續(xù)挖掘滿族剪紙、高蹺秧歌以及長白山放山、狩獵等習俗,縣里還要支持村里建設博物館,讓更多長白山區(qū)的民俗和文化遺產在這里“活”起來,吸引游客參觀的同時,也吸引更多年輕人回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參與保護和發(fā)展木屋村落,傳承和弘揚當?shù)鬲毺氐姆俏镔|文化遺產。
歷經歲月滄桑的古老木屋村落,在重獲生機的同時,也正開啟自己全新的明天。
（來源：新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