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豆市場方面，據(jù)記者調(diào)查了解，隨著市場價格回調(diào)，鐵木豆詢貨問價的商家也逐漸增多，但廠家賒賬這一方式卻讓木材商大為苦惱，整體成交數(shù)量也受到嚴重抑制。目前廣東市場鐵木豆（新貨）直徑30-40cm報2700-2800元/立方米，40cm以上報3000-3200元/立方米。

（記者ｃａｒａ）

仙作迎遠客，明珠耀壩下

:從壩下明珠管窺仙作發(fā)展

文/老黑采訪整理/湯石香圖/受訪者提供

核心提示

他最初給壩下明珠想的廣告語叫“領(lǐng)略仙作家具，印象壩下明珠”。潛臺詞是，你過來看仙作家具，順便來看看我們壩下明珠吧。這幾年漸入佳境，于是有了“仙作名門，壩下明珠”。

這個故事是頗有些傳奇色彩的：一個原本籍籍無名的村落，成為影響一個產(chǎn)業(yè)的重鎮(zhèn)；一位世家傳承的木雕藝人，因襲了血脈淵源，成為行業(yè)翹楚。

村落、路口和壩下

三十年前，這里只是一個普通的村落，隨處可見老厝、小街、扯著大嗓門喊熊孩子回家吃飯的淳樸村婦、勞作了一天扛著鋤頭摸黑回家的男人。

不一樣的地方在于，走過這些老厝，間或可以看見一些匠人，對著木頭，雕雕鑿鑿，累了甩甩手、揉揉眼，再卷上幾撮煙絲……對那時的他們來說，雕刻，也就是養(yǎng)家糊口的一門手藝而已，和燒瓦片、做裁縫并無二致。

二十年前，還是養(yǎng)家糊口，還是這些人，還是這一幕，不過煙絲已然換成了卷煙，他們可以在狠狠地吸上一口之后，再和木頭、刀具較真。也有不抽煙的，找邊上的人嘮嘮蔡家新娶的媳婦、林家被南洋的客商買走的貨……

十年前，操的還是這門手藝，但，收獲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家人的溫飽了。于是，開始抽大中華的煙，開始操大市場的心。

這個村落，當然就是壩下。

三十年間，這里走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匠工、藝人、大師，他們的身后，是一個以此地為中心，輻射到全縣、全省，乃至全國的大產(chǎn)業(yè)：“仙作”。

一切的變化，歸結(jié)為一句話：“壩下木雕，走向世界(賈慶林題詞)”。

仙作產(chǎn)業(yè)主要集中于仙游的榜頭、大濟和度尾三鎮(zhèn)，榜頭壩下則因其深厚的雕刻技藝傳承成為產(chǎn)業(yè)核心區(qū)。傳承于明清時期的壩下民間雕刻技藝，早年以床椅等家居用品、佛像等宗教用品及建筑棟梁雕刻為主。關(guān)于壩下在仙作、在中國古典工藝家具界的地位，大致的表述是：早在仙作工藝家具十里長廊還未建成時，她就已熠熠生輝，如今，她更是眾多廠家、游人、客商心中的朝圣之地。

去壩下，繞不開一個三叉形路口，此地位于溪尾和壩下的交界處，也是壩下紅木產(chǎn)業(yè)核心區(qū)。路口有一棟新建的高樓，外墻上有四個大字：壩下明珠。

走進“壩下明珠”，也就走進了“仙作”。

老K、蔡氏和明珠

明珠二字意珍珠，漢班固《白虎通·封禪》載“江出大貝，海出明珠?！焙笥髦伊贾浚冻o·劉向<九嘆·憂苦>》中有“傷明珠之赴泥兮，魚眼璣之堅藏?！庇衷⒄滟F、珍愛之物，唐韓愈詩云：“遺我明珠九十六，寒光映骨睡驪目。”道教則以之代眼睛，《黃庭內(nèi)景經(jīng)·天中》有“眉號華蓋覆明珠。”

取這么個企業(yè)名稱，當初真是費了創(chuàng)始人蔡洪添一番心思。

那就先說說蔡洪添吧。

根據(jù)那本已經(jīng)快被翻爛掉，近年終于被老蔡保護起來的蔡氏族譜考證，蔡洪添系蔡氏莆陽開祖用元公第三十七代后人。用元公一脈于藝術(shù)之林家學(xué)淵博、成就斐然。至宋有第六代后人堂兄弟蔡京、蔡襄。蔡京為十八公之后，仙作古典工藝家具技藝始祖。堂兄蔡襄為十二公之后:蔡洪添先生即出自其血脈。至第二十七代，壩下蔡氏先祖蔡全甲爾瑞公獲乾隆帝親賜匾額，上書“德表藝林”，該匾額現(xiàn)在高懸蔡氏祖厝大門上方。

說血脈有些玄乎，但這份世家傳承是跑不掉的。再考究一些，老老蔡、老老老蔡也都是壩下的手藝人，全家都是有藝術(shù)細胞的。有這些細胞的老蔡當過中學(xué)老師，然而工藝美術(shù)的呼喚使他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還是重新拾起家里的手藝，辦起了根雕廠。

老蔡的廠那時叫老K根雕廠，好記到令人心生親切，腳步不由自主地就邁進去了。

福建華僑眾多，技藝純熟的匠人們便常常應(yīng)邀到臺灣、馬來西亞、新加坡、印尼等地，從事大型梵宮和寺廟的設(shè)計、建筑、雕刻工作。從八十年代東南亞經(jīng)濟復(fù)蘇，至九十年代初期，東南亞一帶的很多客商到福建壩下尋找手藝人，以不高的價格大量購入木雕產(chǎn)品。老K那時便是壩下的弄潮兒，在他的刻刀下，傳統(tǒng)的佛家佛像鮮活起來。十八羅漢第一次被雕成了十八位能夠真正代表當下社會自身境地的獨特角色。更多帶有文化氣息的飲中八仙、太白觀瀑等題材被挖掘出來。人無我有，人有我奇，生意自然好。以至多年后，當老K成了壩下明珠，一些久未到訪的朋友還驚奇萬分：老K，你怎么搞成壩下明珠了？老K喜上心頭，開始講故事。

老K根雕讓老蔡掘得了第一桶金。九十年代末，東南亞金融危機，根雕等工藝品都不好使了。老蔡尋思著，考慮企業(yè)轉(zhuǎn)型，于是有了“老K根雕家具”。21世紀來了，古典工藝家具迎來了第一個黃金十年。蔡氏兄弟是有雄心的，既然生于斯，長于斯，立足于斯，成長于斯，那就做這里的一顆明珠吧！

壩下明珠由此得名。

有名字了，也有名氣了，其中自有名堂。

酸枝、匠心和殿堂

2002年，國內(nèi)木雕工藝品市場已經(jīng)形成了一定的氣候，尤其在北上廣等一線城市。然而，工藝品的價格當時并未上去，體量也較小，具備欣賞價值或收藏價值，卻不具備實用價值?；谂_灣地區(qū)九十年代的經(jīng)驗，老蔡想，我們有這么精湛的雕刻工藝，要是融匯到家具里，整個市場是不是就不一樣了？于是，從老K根雕到老K家具，轉(zhuǎn)型之路開始了。根雕藝術(shù)品的比重逐步減少，家具的設(shè)計生產(chǎn)逐步抬拉。

2005年，老蔡跟著地方政府組團去北京參展。北京人驚呼，這些家具哪兒來的？因為當時北京市場上的家具大多由廣東而來，實用而現(xiàn)代，而仙作家具不僅精致，且遵循了對經(jīng)典古典家具的復(fù)制，市場就這樣闖開了:今天，北京的高端古典家具約有一半來自仙游。老蔡驚覺，原來我們生產(chǎn)的家具可以這么好賣。信心起來了，產(chǎn)業(yè)起來了，蔡氏兄弟在做，親戚朋友也加入了進來。

那一年，老蔡還去了中山，又被震撼了一下。盡管對自己和鄉(xiāng)親們的雕刻工藝信心滿滿，盡管已有了此前在北京的經(jīng)歷，但“仙作”的受歡迎還是讓他大大地吃了一驚。仙作的流派特征就是在這個時候凸顯了出來。此后，散落在全國的仙游藝人們開始回流，散落在全國的外地藝人也開始踏上了開往仙游的班車。

如果說，1984年壩下第一家仿古家具廠的成立，宣告了中國悠久的家居文化傳承至當代所遭遇的一個斷裂時代的終結(jié)；那么，21世紀初，如老蔡一般的仙作人走出去，找到信心，則是這種斷裂終結(jié)后的第一次“藝”與“億”的對接。此后，仙作市場規(guī)模破十億、百億，異軍突起，成其為“作”。

今天再來觀察仙作產(chǎn)業(yè)，紅酸枝的地位短期內(nèi)仍然無可撼動。老蔡的家具選材從最初的黃花梨、紫檀、紅酸枝，到專注于紅酸枝一木之制，也花了三五年工夫。原因說一千道一萬，無非是對市場的前瞻性判斷。

:論料。紅酸枝在歷史上就已經(jīng)和黃花梨、小葉紫檀并列三大貢木；目前前兩種木料已日漸稀有，而紅酸枝仍然有一定的存量，對于體量大的家具而言，兼顧了木與器之優(yōu)。用老蔡的話說：“紅酸枝這10來年一直在默默釋放著自己的能量；黃花梨要找料做成一件完整的家具已經(jīng)十分困難了；小葉紫檀，似是而非的東西太多。紅酸枝其色，亮可媲美黃花梨，暗可PK紫檀，成為流行便是必然。而流行，就意味著有更大的消費市場。”

:論價。其一，相對于黃花梨、小葉紫檀，原材料的價格沒那么高；其二，相對于緬甸花梨、雞翅木，市場售價沒那么低。

:論工。主攻一種材質(zhì)，從選料、備料到生產(chǎn)周期都可以更加有序，“只有生產(chǎn)周期有序的家具才是品質(zhì)穩(wěn)定的家具”，老蔡說。他希望自己的家具不僅有藝術(shù)之美，還要經(jīng)得起時間的考驗。從北京、中山回來的時候，他正當不惑，那時他已經(jīng)更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如何讓自己的家具中的每一個細胞都穩(wěn)定下來，再次經(jīng)歷一個個年輪的考驗。

:論行。紅酸枝在老蔡的判斷里，至少還有十來年的存量和行情。

四論定半生。而立之年，蔡氏兄弟確定紅酸枝為主材，不惑之年，蔡總對紅木家具已經(jīng)真的不惑了。

老蔡想做最好的紅酸枝家具。譬如一件“羅鍋棖獨板畫案(可拆卸)”。以老撾大紅酸枝一木連作而成，通體光素，不事雕琢，其色與形，純而不雜。面心以獨板制成，邊抹線腳渾圓自然。整塊面板，方正之間，寬闊平整，其中木紋又似行云流水，可以映襯揮毫之姿，引人灑脫筆墨。面下羅鍋棖，不設(shè)矮老，以直觸案面，簡約之余，更添素凈。羅鍋棖又以出頭榫連接圓腿足，腿足為撇腿外傾制式，左右兩邊各接棖子二對，使整器形態(tài)穩(wěn)健。整件畫案，不惜用材，且循簡約之道。但在榫卯、刮磨、形制等方面，又不避思之縝密，且極盡工巧，故能曲直有道，剛?cè)嵯酀?，使整體之間，渾然而為一體，呈現(xiàn)出自然之氣，足見其匠心所在。

正是這份匠心，帶著老蔡和他的壩下明珠，獲得一次又一次認可，朝著藝術(shù)的殿堂邁進。2004年5月，仙游首屆工藝品博覽會上，作品《千載之壽:知足》獲金獎；2005年8月，大連“古藝杯”古典家具暨雕刻精品評比大賽，《皇朝寶座》、《經(jīng)典月洞床》獲金獎；2006年6月，將中國收藏家喜愛的工藝美術(shù)大師收入囊中；2007年8月，作品《天然山水頂箱柜》、《龍翔貴子多寶格》在仙游古典工藝家具精品(北京)展覽會上獲金獎；2008年2月，壩下明珠當選福建省古典工藝家具協(xié)會執(zhí)行副會長單位；2009年1月，企業(yè)通過ISO9001質(zhì)量體系認證；2009年5月，第四屆中國(莆田)海峽工藝品博覽會，《福慶雙全:千工拔步床》獲金獎；2010年元月，壩下明珠牌千工拔步床獲“福建名牌產(chǎn)品”稱號；2010年，先后參與國家級紅木家具標準:《紅木家具通用技術(shù)條件》起草工作和福建省地方標準《古典工藝家具》起草工作；2014年5月，《(國泰民安)大沙發(fā)》在中國工藝美術(shù)“百花獎”中獲金獎……

“一張掛椅，簡單純樸中隱現(xiàn)出一代人俯首鉆研的畫面；一方寶座，沉穩(wěn)敦厚中折射出擁有者低調(diào)處世卻不怒自威的堅毅?！边@是老蔡于榮譽之后的追求。至于那些過去的榮耀，真正帶給老蔡，帶給壩下明珠的，更多的還是一種樸實的經(jīng)營哲學(xué)。

慢琢、沉淀和平和

《道德經(jīng)》里有一句名言：“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yīng)?！币庵^，符合自然規(guī)律的事物，雖然不與別物相爭，卻能取勝；雖然不說話，卻善于應(yīng)答。

老蔡至今對自己當年的文藝青年范兒耿耿于懷。他最初給壩下明珠想的廣告語叫“領(lǐng)略仙作家具，印象壩下明珠”。潛臺詞是，你過來看仙作家具，順便來看看我們壩下明珠吧。這幾年漸入佳境，于是有了“仙作名門，壩下明珠”。你不是要“領(lǐng)略仙作家具”嗎？直接來名門之后:壩下明珠看看吧。

這些話，老蔡在半夜12點，把2014年新開的紅木藝術(shù)館大門一關(guān)，聊到興起，才脫口而出。擱在平時，你翻遍百度都找不到。就像新展廳，除了幾塊戶外廣告和《古典工藝家具》雜志上的廣告，再難覓蹤影。要看，就得去現(xiàn)場。反正是老木逢春，你看或不看，它都在那里。

淡季開新館，老蔡覺得和魄力沒有關(guān)系，就是多年厚積之后的薄發(fā)。換一個角度看，這甚至可以說恰逢其時?！凹t木產(chǎn)業(yè)就整體形勢而言，大批量的采購商、經(jīng)銷商相對少了。但高端消費者還是有的?！眽蜗旅髦樵缒曛饕霾少徤痰纳猓麄円幢M量齊全的樣式，舊展廳就難脫倉庫印象。今年不同，終端消費者更在意的，是展廳里的文化和藝術(shù)沉淀，還有古典家具的氣質(zhì)。新藝術(shù)館于是多了可以感受和徜徉的空間。待到蔡氏文化傳承與生活體驗空間進一步在展館中得到合理的規(guī)劃，那時，又會是一番新的感受。

蔡洪添連帶著整個壩下明珠都是這般，不急于表達，不隨意宣傳，而是更注重用手藝和堅持做出口碑。他們不急不躁，慢工細活?！拔覀兟齺?，一步一個腳印。不和人家比高低，不爭一時的光鮮亮麗和名氣。我們的步伐或許并不快，但每年都在往前跑?！?/p>

于是，老蔡選擇了“慢”:慢在時間，精于工藝?！耙粋€企業(yè)最核心的就是產(chǎn)品，先把產(chǎn)品做好，其它的工作可以放一放，思考的更成熟一些了再動手?！?/p>

在老蔡的規(guī)劃里頭，壩下明珠的紅酸枝家具會有兩個方向。一是大氣，大到別人無法企及。二十多年的行業(yè)積淀，“壩下明珠”儲存了許多市面上難得一見的大料，在后面的時間里，這些珍稀美材將慢慢變成家具，變成可居的奇貨。二是精細。大并不代表粗，大件也要保證每個細節(jié)的到位，保證細到讓人感嘆：“這些家具，沒有充分的時間積淀，是做不出來的?！?/p>

如今的壩下明珠，廠房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標準化建設(shè)，產(chǎn)業(yè)園也有二十幾畝地。比起創(chuàng)業(yè)初期的各種無奈，壩下明珠的步子已經(jīng)可以邁得更大、更好?？刹涣?，老蔡又來了這么一句：“我們的未來還是不緊不慢?！?/p>

不緊不慢的老蔡，也有過失手的時候。早期曾和不少老家具失之交臂，也曾把一些老米柜拆了，老料新做。好在，聽說老蔡多少還是留了點兒。譬如有個黃花梨的老根料，去了泥沙石還有幾百公斤。老蔡管它叫神木，因為它活了上千年。

失手也好，留手也罷。老蔡用“過我眼即我擁有”來安慰自己。人和企業(yè)，是得有這么一份刻木銘心的平和。

來源：《古典工藝家具》雜志